“嗯……已经十点二十了，那家伙还没有到啊。”
“急什么，还有十分钟呢。”
在一辆面包车的前座，正有两个便衣警察监视着坐在天河区锤子地标的椅子上的一个女人。
“师兄，你说那个女生会不会暴露啊？”
“哈？暴露？她可是重度抑郁症患者，随时自杀都不奇怪的那种。这么好的诱饵，怎么可能会暴露。”
“……师兄。”
“什么？”
“……用病人做诱饵，果然不大好吧？”
“什么不大好？我们拿业绩，她也拿到了轮回服务的电话。反正那些鬼族就算抓到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放出来。到时候让她再联络一次不就行了？大家都可以得利，有什么不好的？对吧？二十犬。”
坐在副驾驶座的便衣警察，朝后座喊道。
“哼。这种事情是对是错，你心里没数吗？”
“哈？”
听到车里最高战力的回答，男人皱起了眉头。
“既然你觉得这是错的。干嘛要参与到这个行动？”
“上头的命令。而且如果是我来做战术指导的话，你就不会见到肮脏的手段。”
“哈哈，你想多了，二十犬。像你这么正直又有才能的家伙，他们可不会让你上到那位置！你要是上到那位置，一定会把他们各种作奸犯科的证据都上报中央吧？他们可没这么蠢。”
“……”
男人的话，让二十犬无言以对。
“确实啊，二十犬。”
忽然，在二十犬的邻座睡觉的女性插口道。
把眼罩拿下，“袁晶”认真地看向自己旁边这个流淌着妖犬族血脉的男人。
“之前小组长选拔的时候，他们故意选了我这个不论什么方面都比不过你的人。你就应该心里有数。”
“……”
“有能者不可居也，小人当道呢。”
随后，副驾驶座的男人，精辟地总结道。
“……”
“……”
“……”
这句话，让车里一时间陷入沉寂。
直到他们目标对象的出现——
“师兄，出现了！”
“嗯？有点儿谢顶的中年男人的皮囊，哼哼、就是他了。赶紧打开**。”
“是！”
“滴——”
“是朱小姐吧？”
完全不知道被窃听的殊，向眼前这个面容憔悴的女性，询问道。
“是。轮回的？”
“对的。”
眼神无光的中年男人，露出渗人的微笑，回答道。
“请把您的手给我一下。”
“唉？……好。”
虽然略感疑惑，但朱小姐还是把手伸了出去。
“嘶…”
“！？”
男人那冰冷的手掌，有黑烟轻声低鸣。
“痛！”
尔后，黑烟刺伤了她的手腕。
透过黑烟与她血液的接触，殊可以清晰地捕捉到那种汹涌而来的绝望和悲伤。
“嗯，看来你是真的想要轮回服务呢。哼哼、请问你吃过夜宵了吗？”
“唉？我从来不吃的。”
“偶尔吃一顿吧，就到商场的茶餐厅。”
“……知道了。”
察觉到殊的意图，朱小姐点了点头。
“师弟，我们跟着上去。”
而经验丰富的师兄，也干脆利落地做出指示。
带着便携式**，两人迅速下车追赶。
“叮。”
电梯响起到达楼层的提示音。
随后，门扉开启，热闹的茶餐厅呈现在殊和朱小姐的眼前。
“请问多少位？”
“两位。”
他们选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下后，服务员前来询问人数并把一块餐厅专门的点餐平板放在桌面上。
“嗯，要吃点什么吗？”
“随意。”
“……你一个人族，对人族食物的食欲居然比我这个鬼族还要差？”
“抑郁症就是这样的。而且说实话，其实我现在就想离开这里。”
“这样啊，那我长话短说。”
说罢，殊开始在平板上点餐。
“轮回服务的流程，首先需要你准备一个可以升天的地方。”
“升天的地方？”
“对，就是可以进入鬼界的地方。除了我们鬼族，其他种族要去鬼界都要有特定的条件。像你们人族的话，首先要有人证明‘你曾经是人类’。”
“要有人证明我存在过？”
“嗯，也就是你在人间存在过的证明人。”
“身份证明人的意思吗？”
“对。然后，就要找阴差带你去鬼界。正常来说，阴差是在做完法事之后过来的。但像我们这样违法的，就不能走正规流程。”
“具体是……升天的地方？”
忽然间，朱小姐察觉到了什么。
“您好，餐好了。”
就在这时，服务员用盘子端着几个蒸笼走了过来。
“谢谢。”
殊打发了服务员后，把头凑过去并压低声音，道：
“……你只要死在约好的鬼门前面，收了我们钱的阴差就会接你。”
“……”
听到这般发言，朱小姐沉默半响。
“有钱能使鬼推磨…吗？”
“对啊，钱是很有用的东西。”
“……那你要多少？”
“我对钱没什么需求，你给多少我就收多少。不过，我合作伙伴那边要两万华币。”
“……这么便宜？”
“……噗、哈哈哈哈。”
听到朱小姐的质疑，殊不禁大笑起来。
“哈哈哈——看来你是有钱人家啊，正常做法事也就赚个几千，我们这起价两万，已经不便宜了。你以为要多少？”
“……升天的地方是哪里？”
“说不准，鬼门从来不固定，你要确定日期。我再查当天有哪些地方有鬼门，到时候才知道要去哪里。”
“这样啊、谢谢了。”
说罢，朱小姐直接起身离开。
“小姐姐顺利离开。狼狗靠窗，可以狙击。”
“了解。”
接收到消息，在车上待机的二十犬和袁晶立即行动。
拥有极高身体能力，可以直接追击的二十犬负责在茶餐厅门前埋伏。而擅长于狙击的袁晶，则是寻找制高点准备在它吃饭的时候一枪爆头。
“哒哒哒——”
茶餐厅位于三楼，所以，附近最佳的狙击点是附近尚未完成的楼盘的四楼或五楼。
因此，袁晶在昏暗的楼盘里极速奔跑。然后，她在五楼停下了脚步。
开阔的视野、合适的角度，这里无疑是最佳的狙击地点。
“咔。”
紧接着，袁晶给自己的轻型步枪填装弹药，并用肩膀架起，在狙击望远镜的帮助下，她清晰地看见那个正朝着糯米鸡伸出筷子的略微谢顶的中年男人的头颅。
“嘶……”
而就在她全神贯注之际，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从楼梯口出现——
“砰！”
枪口迸溅火光，子弹对准头颅飞射而出。
“噗——”
贯穿玻璃，子弹精确地击中皮囊的头部。那一双伸向糯米鸡的筷子，也直接掉在桌上。
“上！”
老早就准备好的两师兄弟，连忙从座位上起——要趁它还没有回复过来用特制的手铐抓住。
“嘶——”
“！？”
“哇！？”
然而，不等他们抓住那具皮囊，子弹打出的孔洞里竟是漏出黑色的气体。
“呀！！”
“怎么回事？！”
“保安！！”
就在皮囊漏气之际，茶餐厅的客人也总算理解了现状。
“哒哒哒！！！”
同时，楼盘的方向传来细微的机关枪扫射的声音。
“——！？”
站在商场大门前的二十犬，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沙、二十犬！”
“说！”
“我们被耍了，楼上的是分身！”
“果然！”
把耳机摘下放入口袋，二十犬往楼盘的方向全力狂奔！
“小姑娘，你挺厉害的啊。”
“哈——哈——哈——”
而在楼盘的第五层，浑身散发着黑烟的、有一双猩红眼睛的殊，正朝着早已被逼入墙角的女生一步步地靠近。
“小姑娘，我想问一个问题。”
距离还有两米左右，殊忽然停了下脚步。
“砰砰砰！！”
“铛铛铛！！”
“哼。我都说了，挡子弹是很容易的事。”
“啧！”
把手枪的子弹用光，袁晶已经束手无策。
“嗯？你的同事来了呢，那我还是不问了。”
说罢，殊伸出手指、隔空对准了她的胸口。
“咻——”
“咔啊！”
肉眼不可捕捉的光束，让心脏产生剧烈的疼痛。
“啊啊啊啊啊——！！”
可怕的痛楚，让她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这是诅咒，等我完成了我的目的，我就会帮你解除。在此以前，你就是我的人质。记得转告你的同事，别妨碍我做生意。”
沙哑的话语，在空荡的楼层幽幽响彻。
尔后，黑影化作烟雾、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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